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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其他] honeypromise8的专属水楼

我把目光投向了男巫,他的眼中开始闪烁一种异样的光彩。

    为什么,为什么又要我选择。他喃喃地说。

    目光从刺客身上又移到我身上,他嘴角挂着扭曲的笑,还有暗红的血。

    我忽然明白了骨笛的来历,他说过他和师妹是一起去埋骨之地找血鸟的。

    那一次,他选择了让刺客活下来,而这次……

    我下定了决心,从箭袋抽出一支箭,对准了自己的心脏。

    他需要一具尸体,而且他爱着那个刺客,那就让我帮他选择吧。

    一件重物击中我无力的手腕,箭和那件东西一起落在我面前。

    是那支用他师妹小腿骨做的笛子。

    然后我看到他比平时敏捷十倍的身手。

    利刃魔的刀穿透了他的胸膛,但死死抱住对方的男巫却露出胜利的笑容……

    我这一生中看过,也只看过一次,那么绚丽的礼花。

    血肉在烈火中分崩离析,映红了躺在地上两个女人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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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
    忘记这是我第几个佣兵了。

    哈洛加斯的野蛮人,那个喜欢在脸上涂兰色油彩大喊大叫的大块头,尼拉塞克的暴尸让他永远沉默。

    库拉斯特的铁狼,那个沉默寡言的魔法师,在空虚一指的利爪下疯狂地惨叫。

    鲁高因背叛信仰的堕落圣骑士,都瑞尔只是磕瓜子那么一口,就把他磕成两段……

    这些画面早已让我麻木了,即使死的那个是自己,我可能也是那么平静。

    据说见巴尔之后的人都很平静,见巴尔之前的却都很紧张。

    死人自然是平静的,你见过很吵的尸体吗?

    而在有机会成为死人前,你不会紧张吗?

    明天就要去见巴尔,不管你信不信,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。

    我觉得自己已经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了,尸体是不需要再找一个佣兵来做伴的。

    但却有佣兵愿意来和尸体做伴。

    我在哈洛加斯城门口晒夕阳,观赏也许是最后一次落日。

    太阳容易让人想起生命,无论黎明的还是黄昏的。

    缘起缘灭,生命的诞生和消逝,也是来自缘分的安排吗?

    一阵悠扬的笛声,很轻柔,却很有穿透力的打断我的冥想。

    吹奏者似乎想把笛声透到地狱深处,让痛苦的灵魂们聆听。

    她用的是一把白色的笛子。

    我可以肯定,笛子是用动物的腿骨做的。

    只有活物的骨,才能吹奏出这种悠扬哀怨而荡气回肠的曲子。

    一把长弓斜挂在她削瘦的肩膀,长长的马尾辫随风而动。

    哈洛加斯高原的风很冷,我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。

    听说你明天去毁灭王座?她停止了吹奏,望着我的眼睛。

    我跟你一起去,报酬你看着办。笛声再度响起,她似乎不需要我的答案。

   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拒绝,或许她的笛声勾起了一种我许久没有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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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这几年我不想要佣兵跟随,就是想让自己习惯这种感觉。

    那种感觉就叫孤独。

    在它面前,习惯变的不堪一击。

    她的上一位雇主是一个刺客。

    那个刺客会跳一种很美的舞,身姿就象传说中的凤凰。

    这种舞不但很美,还很致命,迪亚泊罗就是在她曼妙的舞姿和漫天飞霜中轰然坠地的。

    但野蛮人的三位圣灵没有让她有机会施展,在断气前她帮自己的佣兵打开了一个魔法传送门。

    传送门一开,圣灵们就会归位。

    她不适合做刺客,因为她太了解生命的美丽,这使她过于珍惜和热爱每一个生命。

    矛盾的是,这种刺客武学最高境界的凤之舞,只有这种人可以领略。

    她的再上一位雇主是一个男巫。

    没有什么丰功伟绩,早在石块旷野就血染黄沙了。

    因为他犯了一个男巫不该犯的错,选错了尸暴的原料。

    在无尸体可用的情况下,他没有选择牺牲身边两个同伴。

    而居然做出了与敌同归于尽的傻事。

    圣骑士有一门叫牺牲的技艺,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对敌的伤害。

    但真正有勇气——或者说是傻气用的人,不多。

    男巫话不多,关于他的故事只有遗下的那根骨笛知道。

    讲完这两个故事,我忽然明白了她想见巴尔的原由。

    她那两个奇怪的雇主,对生命有着奇怪的看法,于是做着奇怪的选择。

    一个奇怪的佣兵因此诞生,她想在毁灭王座前,看看毁灭前的生命是否奇怪依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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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忽然想,是不是我以前的佣兵也是那么奇怪?

    否则现在的我早就名正言顺地成为尸体了。

    她的长弓折断了,长发披散开来了。

    但她面对蜂拥而来的巴尔仆从,视若无睹地从怀中取出骨笛。

    那种穿透地狱的笛声在毁灭王座前响起。

    我护在她身前,手中的剑象风一样飞舞。

    在笛声中,我看到了生命,面对巴尔的信念愈加坚定。

    时间已被我忘却,而巴尔的狂笑也不知何时停下了。

    笛声弥漫在毁灭王座前每一丝空气里。

    当古难记录者庞大的身躯在我面前倒下时,我竟看到他眼中有一颗浑浊的水珠。

    我抬头望,那颗浑浊的水珠怎么到了毁灭之神的眼中。

    我选择了毁灭,也就选择了痛苦。巴尔空洞的声音在毁灭王座前回响。

    我为魔族保卫这最后一丝在人间生存的希望,没有谁注定一定要承受地狱的苦难。

    每一个生命都有权利选择幸福和阳光,为了让你们崇拜他们,依赖他们。

    巴尔仰首指天,他们需要我们的存在来威慑人类,对我们的畏惧会令天堂的光辉更加耀眼。

    所以咒语规定只有我的五批仆从被消灭,我才可以出手。

    于是我一次次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被毁灭,然后再由愤怒而痛苦的我毁灭你们。

    但我厌倦了这个残忍的循环,即使在毁灭和希望之间轮回,就是生命存在的证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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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疲倦地挥了挥手,你们走吧。

    你们将是唯一知道真相的,而又能活着离开毁灭王座的人。

    在巴尔转身消失在世界之石的神殿前,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
    为什么你选择了告诉我们,而不是其他人?

    因为在笛声里,我看到了生命本意。

    巴尔的声音穿透了世界之石的迷离光影,隐约带着笛声那样的旋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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变狼
    当坚硬的毛发从指掌间不可抑制的生长,恐惧遍布了我全身。

    老师的声音在耳畔回响:

    变化术的掌握并不难,难的是要过自己那一关。

    我承认我害怕,害怕变成狼后老师那血红的眼神,更怕自己也拥有那种眼神。

    远古神兽的灵魂会在刹那间和你融为一体,难分彼此。

    那一瞬间,可以感受到自然赋予你深邃而无穷的力量。

    但恐惧也会随之而来,这是危险的一刻。

    对自身渺小的认识,对未知力量的怀疑,会让施法者一时手足无措。

    于是悲剧便会发生,或走火入魔丧失心智,或身体无法承受而血管尽裂。

    跳动的篝火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,我甩了一把冷汗,又失败了。

    火光中,她睡得很熟,笑得很美。

    如果让她知道我是一个不会变身的德鲁伊,我还能看到那甜美的笑吗?

    明天,就要挑战都瑞尔了。

    老师断为两截的尸体,每晚都在我的梦中出现。

    如果在日出之前我还没学会变狼,下一个被分尸的就是我和……

    目光又落到女法师熟睡的脸,她娇弱的躯体怎么顶的住痛苦王子一击?

    只有变身术为我带来的顽强生命力,才可以扛住都瑞尔令人窒息的攻击。

    而躲在我身后的魔法师就可以有足够时间给他致命一击。

    这也是她选择一个德鲁伊做伴的原因,但我却连做她的肉盾的能力都没有。

    啊,昨晚睡得不好吗?你的眼睛好红。

    她歪着头看我,眼神里有点怀疑。

    为了掩饰,我向大牙使了个眼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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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开始在她脸上制造水灾,大牙是我最聪明的狼。

    银铃般的笑声伴着清晨的阳光荡漾,我在仔细品味这美好的一刻。

    但一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,一阵阴影把这个画面渐渐吞没了。

    其实,我们可不可以,再迟几天再来对付都瑞尔。

    不行,这一天我等了太久,如果不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可以为我挡住都瑞尔第一击的人。

    纤细的手让一根枯枝断为两截,大牙吓得闪到一边。

    我早就将那个恶魔烧成灰了!

    她的眼中燃起了仇恨的怒火,我无言以对。

    死在都瑞尔手中的人太多了,她和我一样怀着仇恨的目的而来。

    你不会退缩了吧?对我没信心吗?

    不用当心啊,我有把握在大虫子伤害到你之前施展出我的终极法术。

    傻女孩,我不是对你没信心,而是你对我太有信心了。

    没有变狼术,我连一击都挡不下,只是不敢让你知道。

    因为那样你可能会去找那个野蛮人做伴……但我这么骗她,是不是很自私?

    塔拉夏的古墓怎么这么干净?我们一路上连个骷髅都没遇到。

    大牙百无聊赖地上串下跳,一只老鼠都让它兴奋半天。

    都瑞尔房间门口,面对黑洞洞的空间,我们停下脚步对望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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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闭上眼睛,就出现了她身首异处的画面。

    不!先等等,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!我惊恐地拉住她的手。

    一个扛着祖父的野蛮人骂骂咧咧地出来,走过目瞪口呆的我们。

    你们怎么跟我一样消息不灵通?都瑞尔不知死了几天,尸体都发臭了。

    我们两个同时松了一口气。

   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?什么瞒着我?她回头望着我。

    哦,没什么。我又向大牙使眼色了。

    银铃般的笑声在塔拉夏古墓中回响……

    我和墨菲斯通,大波罗,巴尔都没仇。

    是吗?我也是哪。那我们放过他们拉,反正英雄多的是。

    就是,都瑞尔那么厉害都被摆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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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了,刚才你怎么一点也不失望的?你不是想把他烧成灰吗?

    其实……都瑞尔死的消息我早知道了。

    啊?!那你怎么一直瞒着我?

    傻瓜,我以为你是为了杀都瑞尔才和我一起的,所以……

    一阵天旋地转,我的世界开始下雪——是幸福的小雪花!

    我,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你和我一起的原因。

    我实际上……不会变狼的。我尴尬地低下头。

    我早知道啦,可以让你的狼别再舔我的脸吗?好痒……

   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的吗?

    但我更希望……换成你。

    是吗?大牙被我一脚踹到一旁,不解地望着我们。

    直到今天,我依然没学会变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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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风
    每个人天生都有一双翅膀

    只是我们总忘了它们的存在

    ————送给所有野蛮人和刺客

    当哈洛加思的雪再一次让亚瑞斯特山脉白了头

    我又站在这片布满肃杀之气的土地上

    巴尔攻城大军的潮水在山克的鞭子下汹涌澎湃

    据说,哈洛加思的城墙能巍然不动

    只是因为一个人,一把剑

    剑名祖父,一把不是任何人都能挥舞的巨神之刃

    夸尔凯克,一个不会轻易拔剑的野蛮人将领

    我在残缺的城墙上看夕阳下的夸尔凯克

    即使以武勇著称的野蛮人中也没几个挥得动祖父

    但只有一只臂膀的他却能让这把剑成为手臂的延长

    灰白的长发下,饱经风霜的脸上尽是掩盖不主的疲惫

    遥遥相望的督军山克每挥动一下指挥攻城的鞭子

    他脸上的肌肉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

    我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看来很威武的男人

    他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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